李华叙事诗两首——

黑黝黝的少年

到南彭督查，脱贫攻坚

院子里堆着人多高的稻穗山

我看见一个黑黝黝的少年

黑黑的小脸，牙齿洁白

从一条一米宽的水泥路上

骑着装满稻穗的摩托车，奔过来

给你照张相吧

这个黑黝黝的少年

不，地里的活儿没有干完

娘亲脑梗塞、半身不遂偏瘫

老汉身子弱，最近咳嗽很厉害

我暑假在打工，今天专门请假

回来，收割庄稼。

时间很紧迫，月底领工钱，马上要开学

有什么事情，你们问老汉

娘说不清楚，说不明白，

请你们理解

她说话不方便，感激的话

也只能用手势，表态

一边装卸稻穗儿

码成整整齐齐的小山

一边整理掉在地上的杂草

放进旁边的箩兜里

“我的学费全部减免

生活上还有一些补助

学校里也不孤单，现在实习期间

我做事也会认真干

我要把我享受的每一分照顾、扶持

回报给社会

把这份恩情，牢记在心里面”

黑黝黝的少年

没有豪言壮语

朴实无华的语言

撒在农家小院

我看见蜜蜂的翅膀

我看到了那只蜜蜂

在花丛中盘旋

它煽动着翅膀

在花团里盘旋、滑翔

然后钻进花蕊里

吮

贪婪地吮吸

那么一点点的

细小的花粉

它也不能放过

这是大自然的馈赠

没有理由浪费

这山、这田野、这荒原、这河谷

为了一朵花

为了一粒花粉

为了一只蜜蜂

飞泉瀑布，小径细流

百花盛开，蝶舞蜂飞

万物生长

这只小蜜蜂

那双薄薄的翅膀

太劳顿，它可能已经

没有多少力气

我用一颗刺在它的翅膀上划下十字

为它将要逝去的短暂生命，超度

可是，今天下午

我在一朵丝瓜花上

看见了这只背上背着十字架的翅膀

颤动的羽翼

飞翔在花朵之上，钻进花心

贪婪地吮

我醉了

我醉了

迷死人的大山啊

迷死人的蜂子

这满山的五倍子、刺梨儿......

足够酿一箱蜜药

甜死了那些馋嘴的

迷死了那些体弱的——

迷死个人的蜂子！